神的儿子成为人的样子,为的是让人也能成为神的儿子。 我们不知道——反正我是不知道——假如人类从未离弃正道背叛神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生命。若是那样,每个人也许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会“活在基督里”,就能分享神子的生命。也许人的自然生命或“外在生命” 瞬间就会被转化成“内在生命”,就是那种非受造的生命。 但这只是假想。 你和我关心的是人类现在的出路。
人类现在的光景就是,人的内在生命与外在生命是截然不同的(这种不同已成定局,无可挽回),不仅如此,实际上它们是势不两立。我们每个人的外在生命(自然生命)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,想要被宠爱、被称赞,想要占别人的便宜,想要掠夺整个世界。 尤其是,它想要随性而为,它要远离任何比它更好、更强或更高的东西,远离任何可能让它自觉渺小的东西。 它害怕灵界的阳光和空气,就像生性邋遢的人害怕洗澡一样;这个比喻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语道破天机。它知道,自己一旦落入属灵生命的手中,它所有的唯我独尊和我行我素都会被消灭,为了避免这种结局它随时准备拼死一搏。
你在孩童时是否曾经想过,若是你的玩具都有生命,那该多么有趣?假设你真的有能力可以把玩具变成活的,就说小锡兵吧,你想把它变成一个小活人,为此你需要将它的锡身变成肉身。如果那个小锡兵不喜欢你那么做,如果它不想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,那么在它的眼中,你所做的一切就是在糟践它的锡身,就是在戕害它的生命。它会竭尽所能地阻止你,但凡有可能,它绝不会让你成功。
对于那样一个锡兵,我不知道你会如何做。 对于我们人类,神的做法则是这样的。神的第二位格——圣子——自己成了一个人,他真的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并真的长大成人,有特定的身高、特定的发色、特定的体重、会说特定的语言。那个无所不知的永恒之神,那个开天辟地的造物之主,他不仅成了一个人,而且是从婴儿一天天长大,并在女人体内发育成胎儿。想一想你愿不愿意变成一只鼻涕虫或一只螃蟹吧,这样或许你可以稍稍领会那种屈辱的滋味。
结果,世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人:他“受造”的生命是从母亲那里继承而来,然后又完完全全地转化成“被生”的生命——这才是神希望我们活出的那种生命。在基督里面,遗传的人性得到提升并与圣子完全融合。 人性,史无前例第一次得到了成全,因为它融进了基督的生命。由于人类的命门就在于我们遗传而来的人性必须在某种意义上被“治死”,因此基督甘愿来到人间,一次又一次地把骄傲的人性在自己身上“治死”——出身贫寒,受家人误解,被密友背叛,被士兵嘲笑虐待,之后又受酷刑而死。人性,就是这样在基督的身上被日复一日地消灭。然而,人性借着与圣子的合一最终得到了重生,基督的神性携带着他里面的人性一起高升,这,就是基督教的全部。 在基督身上,我们看到了第一个真正的人,他就像一名锡兵,与大家一样本是由纯锡打造而成,如今却有了绚丽多彩的生命!
当然,我那个锡兵的类比有一点是美中不足。对于真正的玩具锡兵或雕像,即便其中一个活了过来,那显然也不会对其它锡兵带来任何影响,因为它们都是独立的个体。 但人类不是。 人类看起来似乎是独立的个体,但那是因为我们生来只能看到当下,见到的人们好像都在自行其事。 假如我们能看到过去,我们自然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:每个人都曾经是他母亲的一部分,也曾经是他父亲的一部分,而他的父母又曾经是他祖父母们的一部分。 假如你具有神的眼光,能看到人类按时繁衍的脉络,那么从整体来看人类就不像沙粒般零零散散,而像是一个不断生长的东西,更像是一棵开枝散叶的繁茂大树。其中,每个人都与其他所有人相互关联。不仅如此,不仅个人之间不是毫无瓜葛,其实每个人都没有与神分离。可以这么说,世上的男女老幼,每个人在此时此刻之所以有生命气息,这全是出于神的“恒久庇护”。
所以说, “基督从神变成人” 这件事并不像 “你从人变成锡兵” 这么简单。从基督降生的那一刻开始,那个一直守护着全人类的上帝向人类启动了新的影响力。从那一刻起,那种新的影响力就传遍了全人类。 它不仅影响到那些在基督之后出生的人,也影响到那些在基督之前出生的人,以及那些从未听闻基督的人。这就像一滴液体落入一杯水中,那会赋予整杯水新的味道或新的色泽。当然,没有一个类比可以做到无懈可击。毕竟神就是神,“基督变成人” 这件事无与伦比,你不可能找到完美的类比。
那么,基督究竟为全人类成就了什么创举呢? 这个创举就是——基督已经为我们开通了一条道路,借着他,人就能成为神的儿子,就能从一个由神所造的人变成从神而生的人,从一个短暂的生物生命升华到永恒的“属灵”生命。 从原则上讲,整个人类已经“得救”了。 诚然,我们个人必须伸手接受才能得到救赎,但真正艰巨的工作——我们靠自己无法完成的那一部分工作——基督已经替我们完成了。 我们不必靠着自己的努力攀登属灵生命的高峰,因为那种生命已经降临到人间。只要我们能将自己敞开给那个溢满属灵生命的耶稣,那位既是真神又是真人的耶稣,他就会在我们里面工作为我们成就。还记得我说过的“近朱者赤”吗?我们人类中有一个人拥有这种新生命,只要我们靠近他,我们就能从他那里得到新生命。
当然,你可以用许多不同的方式来阐明这个道理。 你可以说基督为我们的罪而死。 你可以说,圣父已经赦免了我们,因为基督已经替我们做了原本我们应该做的事。 你可以说我们已经被神圣羔羊的血洗净。 你可以说基督已经战胜了死亡。这些都是事实。如果任何一种说法对你没有说服力,那就请把它放在一边,只采用你能接受的方式。但无论你采用哪种方式,都不要因为别人与你的方式不同就开始争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