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含悲思恸》(11) 当局者的苏醒

有人说：「我不怕神，因我知道他是良善的！」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？难道他们没看过牙医？这可是难以忍受的事！

然后，你或许会胡扯道：「让我代替伊来承受痛苦吧，无论多糟糕，无论怎么样都可以。」但是，如果不涉及任何的赌注，你并不知道自己这样打赌的严重性。假如突然间代人受罪这种事真的成了可能，也许到那个时刻我们才会发现它意味着什么。不过，这种事会被允许发生吗？

只有一次。圣经告诉我们，神曾经允许这样代人受罪的事发生在他那「独生爱子」的身上。而此刻，我发现自己又能重新相信基督已代替我们承担了一切罪的赎价。对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言乱语，基督这样回答：「你不能做，而且你不敢做。我能，而且做成了。」

今天一大早，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之外的事。我的心情是几个星期以来最为轻松的；这一点也不神秘，是由多种原因造成的。其一，我一度精疲力竭的身体可能已经恢复了大半。其二，我昨天度过了极端累人却有益健康的十二个小时，晚上又睡得很香。再者，经过十几天的阴霾密布和纹丝不动的湿热，终见阳光明媚，微风吹送。有那么一刹那，是我迄今最不为卿哀伤的时刻，最好的伊突然间浮现在我面前——那的确是一种比记忆更好的体验，一种瞬间的、让人来不及回应的影象。说这是一次重逢，有点太过。然而，是有点儿那样的感觉，使人忍不住想要用类似的字眼。似乎挪开了悲伤，就同时挪开了我与卿之间那无形的隔板。

竟有这样的事！为什么没人告诉我？别人若处于同样的境况，不明所以的我，很可能会轻易地对他作出错误的评判。我也许会说：「他熬过了悲伤，已经彻底把太太忘了。」而真相可能是：「正因他能放过悲伤，所以才能更好地怀念。」

事实应该就是这样，而我相信自己能说出个所以然来。汪汪泪眼，就不能看清楚。世上有很多东西，你越是费尽心机想要得到，你越是得不到；至少，你得不到它的上好。「现在，让我们正式讨论一下！」此话一出，众人马上闭口不言。「我今晚一定要睡个好觉，」随之而来的定是几个小时不能入睡。美味的饮料供渴得要死的人是一种浪费；因他只顾大口牛饮，无暇品尝它的美好。同样，那使铁幕紧闭的，使我们思念故人时觉得眼前一片虚空的，岂不正是我们自己的梦寐以求？「有所求」（索求无休）就得不到。或许是不能得到。

或许，求神帮助也是这样。渐渐地，我已开始觉察到，我面对的不再是大门紧闭或重垣叠锁。那曾经使门对我当面砰然关闭的，岂不正是我自己的一味狂乱？当你的灵魂竭尽全力呼喊求救而不顾一切的时候，也许正是神无法介入的时候——就像溺水的人，他得不到救助通常是因为他胡乱抓拿不放手。很可能，你想听的声音就响在耳边，只是被自己歇斯底里的呼喊声所掩盖。

另一方面，经上说，「叩门的，就给他开门」（马太福音7：7）。然而，叩门并不意味著疯狂地捶们或踢门。要知道经上也说，「凡有的，还要加给他」（路加福音8：18）。毕竟，你必须要有接受的空间，否则，即使全能者也无法给出去。也许是你的执念暂时充满自己，以致于再无接收它物的余地。

因为，求神指引的事，什么样的错误都可能发生。许久以前的一天早上，那时我们还未结婚，卿一面做事，一面隐隐觉得神就在“身边”如影随形，不住要求伊的注意。当然，由于不是完美的圣徒，刚开始，伊觉得这可能像往常一样是关于某桩未认的罪，或某件未尽的琐碎义务。整个早上，这种感觉都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，后来，伊终于降服下来——我知道人多么善于拖延——专心聆听神的声音。结果，神给伊的话是：「我要赐给你某样东西」，伊立刻进人喜乐当中。